等了。”
两个女孩子也连忙蹲身回了礼,这才取出两个小玉匣捧送过去,切切叮嘱道:“这是云主这个月新配好的药,另外还有一味仙草,得来不易,药性正与代宗主的病情有补,就一并送来了,还请君师兄好生收用。”
“多谢适容夫人好意。”君又寒微垂着眼,一丝不苟的接过玉匣,向两人点了点头,就又转身退回洗心流。阵法随之闭合,再次隔开两个世界。两个女孩子互看一眼,也只得退下了月桥。随后便听圆脸女孩子小声抱怨道:“这位君师兄真是冷冰冰的像块石头,半个字都不肯多说,怎么会有这么无趣的人!”
“檀心,慎言!”随同的女孩子忙制止一句,随后左右看看无人,才轻声道,“你方入门,不知个中纠葛罢了!早前君师兄也是个坦荡好玩的性子,要不是五年前那件事……何止君师兄,代宗主的身体不也是自那以后直转而下么!”
“五年前?”檀心愣了愣,随后恍然大悟,“是那个人,朱……”
许眉云又飞快一按她的嘴,“嘘”了一声:“知道就好,这人的名字,可不要在南天离随便提起。”
檀心了然的点点头,也小声道:“难怪……听说代宗主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,谁晓得原是个心黑手辣的!出了这种事,当真……”
许眉云轻轻叹了口气:“代宗主也不容易!听说自那以后,这五年都没踏出过洗心流的月桥,病情也愈发见重。那恶徒当真是一个人祸害了两支云脉,唉!”
檀心跟着“呸”了一声:“就是!到现在东天震一提起这事还恨得牙痒痒。要不是他当时就死了,当真千刀万剐也不足!”
“杨辰师兄可是东天震难得的天才,就这么不明不白折在他的手上!”许眉云也不免喟叹一声,“虽然没过明路,我们可都当杨师兄是大小姐将来夫婿的不二人选,不然云主也不会盛怒中将那恶徒毙于掌下。”
“云主是大小姐的姨母,遭逢此事自然震怒。”檀心拍拍胸口,“不过,听说近几日就要出关的风师兄,修为也是不俗呢。”
“能入无心云相十年修行,又有哪个平凡。”许眉云抬起头。万顷流云,中出仙山,仙山之上,亦见流云,而无心云相犹在云深高远外,如她们这般的寻常弟子,一见也是艰难,“东天震云主之位多年空悬,风师兄这次出关,只怕不只是担了东天震首徒的名头,连云主之位,也要非他莫属。”
檀心登时在旁小小的吞了口气:“这般厉害!”
两人窃窃私语着渐渐走远,声音终至不闻。阵法之内,月桥的另一侧,一直以一个背立的姿势站着的君又寒低头看了看手中灵药,捏在上面的手指关节处微微见了几分白。直到玉质的匣子有些不堪其力的发出轻微一声碎响,他才猛的回神,忙将手上力道卸下,但那盒盖上已明晃晃落下一个浅浅的指印,几道极细的裂痕自那蔓延开去。
懊恼的揪了揪头发,君又寒颇是沮丧于自己的失态。只是这匣子断然不能再呈到裴长恭面前,他踌躇了下,干脆直接转身去了药舍,重新翻了个差不多大小的空盒收拾了丹药,又把小心培在玉泥中的那味仙草也取出来暂且搁在一边。
打理好了这一干事情,一旁熬煮的药汁也眼看到了火候。君又寒接手这些服侍之事已有五年,甚是轻车熟路的将火退了八分,只待药汁再受片刻温养,就可折到玉盅中……
便是这片刻中的片刻,他手中甚至还在仔细的捏起一把银匙,下一瞬间,眼神骤然转为迷茫空洞,随后向旁一栽,就那么软倒下去。
一只手从他背后探出来,轻巧的取过了那根银匙。
洗心流中,无昼夜四时之分,红月微烟,碧水清荷,既是极致的美丽,又是极致的凝固,从无改变。
裴长恭今夜似乎精神与心境都不坏,甚至有兴致离开他于银阙中的卧房,披了一件薄氅,慢慢走到一片临水的白石台上。
石台几与水平,青叶白莲,也就好似自他脚边层层叠叠的蔓延盛放出去,疏落有致,铺满了整个洗心流中目力可及的水面。一境之中,微风自生,吹拂得水面縠纹荡漾。莲香袭袭,沾衣润发,似可将身心也洗涤一清,不染半点尘俗。
裴长恭微微弯下腰,手指一垂一拈,一朵正盛放的白莲已被他摘在手中。嫩如脂玉的花瓣轻颤,上有清露如珠,随着他的动作滴落,将绯红的袖口染上了一重湿色。他不甚在意,仍拈着那朵莲花慢慢把玩,忽听一个微微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叹了口气,温柔道:“花露沾衣,小心染多了湿气伤身。”
裴长恭一声长笑,豁然转身。手上垂露白荷,寸寸而出。白瓣漫天凋零,凝成一把锋刃皆无的透明长剑,无声无息,刺透一泓绯红月色,刺向身后忽然开口说话之人。
剑本无光无明,一式刺出,洗心流流丽之景却好似刹那皆附剑锋之上。绯月、碧波、白莲、翠叶,无不为剑,错眼迷离,繁丽难说。
明潋滟,裴长恭依仗成名的南天离镇脉之剑。
刚开始的时候,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,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,否则的话,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。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,一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