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狱(1 / 2)

兵荒马乱的年岁,靠天吃饭的农人心里总还是有那么点妄想。

也许明天就不乱了,也许朝廷今年会减赋呢……

丰元县因着地里位置偏僻,在金阳城排可谓是最穷的城镇,但今日元宵,仍有不少人走出家门,带着老人孩子到街上赏灯祈愿。

阴暗的巷道里,罗旺用绳子牵着周氏敲开一闪陈旧的木门。

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从门缝里稍作打量后把门打开,身后还跟着位续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。

“都是老熟人了,这样的货色,给你五百文。”

罗旺抓起周氏的头发,露出她那张被堵住了嘴巴,涕泗横流的脸,谄媚道:“您再看看,从前也是精米细粮养出来的,要不是家逢巨变,我也舍不得把自己婆娘卖了不是?”

中年妇人对罗旺夫妻身上的味道直犯恶心,捂着帕子后退两步尖声道:“现如今你当我这生意好做呢?又不是黄花大闺女,五百文,多一个大子儿都没有!爱卖不卖!”

罗旺抬起焦痕斑驳的手一巴掌扇在周氏脑袋上:“你个赔钱货!”

边骂边动手撕扯周氏的衣裳:“在家的时候什么重活儿都舍不得让你做,这一身白花花的细肉论两卖也该值几个钱,给大嫂好好看看,今儿要卖不出个好价来,我明天就把你剁了喂流民!”

“行了!”中年妇人似是不耐烦了,荷包里掏了掏,扔了一贯钱在地上:“这几年你也给我送了不少货,这些就当赏你的,拿上钱赶紧滚!”

中年壮汉伸手一拎,巧劲儿就把周氏从罗旺手里拽了出来,啐了一口转身进去,关门的声音震得地上铜板作响。

罗旺捧着铜钱坐在地上,牙齿咯咯作响,变形的眼睛里毒燎虐焰。

祠堂被烧,流民杀掠,他要不是及时醒来带着周氏逃到丈母娘家,只怕也要死在那场大火里。

儿子的尸体至今没去收敛,罗村也回不去,罗旺如丧家之犬游走在暗巷中,一遍遍回忆那张令他罗家子嗣断绝的脸。

城门口,张幼贤递上过所给守城门的官爷检查,然后交了入城费,几人顺利进城。

钟裙和钟褞都是第一次逛灯会,走到正街入口处就站着不动了:“好…好多人!”

记忆里人多的时候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,因此两姐弟依偎在钟袖身边不敢动。

张幼贤上去牵了钟褞的手,温声道:“逛灯会就是要热闹啊,从前燃灯祭斗是为了……”

他声音平缓又旁征博引,小故事渐渐消除了姐弟二人的紧张,跟随着慢慢往前走,遇到漂亮的灯笼还会停下驻足观看,然后兴奋地奔向下一处。

钟裙勾了勾钟袖的手指在她耳边小声道:“阿姐,我喜欢这里。”

钟袖反勾住她的小手笑:“那以后咱们每年都来,带上阿奶一起!”

青禾走在四人外侧,兴趣缺缺。

忽然,他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暗巷,后退查看,空无一人。

戌时三刻,到了村口,钟褞丢开张幼贤的手,提着画了虫鸟的灯笼往家跑。

钟袖等人在后面慢慢跟上,却见钟褞在家门口住了脚,看见钟袖,茫然道:“阿姐,陈婶儿在哭。”

隔壁陈氏是个寡言的人,等闲不会跟村里人串门,不过钟褞和木河玩的好,一来二往交情尚可。

元宵佳节她一个妇人既要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,又要照顾家里的四个孩子,若非遇到什么事儿不会这样嚎啕大哭。

钟袖上前敲门:“陈婶儿?”

几息后,陈氏抹着眼泪出来,脸上却带着笑意:“是袖姐儿啊,你阿奶说你们逛灯会去了,这是刚回来?”

钟袖不着痕迹地打量她身后,问:“陈婶儿,家里是有什么事儿吗?”

“是好事儿,好事儿,我大儿子回来了!”陈氏泪中带笑,可笑着笑着又有眼泪落下:“我可怜的海哥儿回来了!”

交浅不便言深,陈氏没打算让他们进门,钟袖便道:“家人团聚是好事儿,那我们先回去了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喊一声。”

进了屋,钟李氏坐在炕上纳鞋底,钟袖提起陈氏,钟李氏叹了口气:“看见了,傍晚时候到家的。”

钟袖不明白为什么陈氏和阿奶是这样的反应。

结果第二天一早,陈氏传说中的大儿子木海便带着几样点心上门来跟钟李氏打招呼,钟袖这才明白原因。

当初木长农自山上摔下,为了救命,他儿子自卖自身跟人牙子走了,但这次回来他却是说人在宫里当差,借着陛下要添新人的差事,跟上头求了情顺道回来探望爹娘。

宫里当差,不是官,便是宦。

陈氏如何不心疼。

钟袖对木海并无偏见,还朝他打听了一些京城的消息。

倒是老丐很发了一通脾气,在木海走后将点心全扔出了屋外:“好好的人不做,非要为宦为佞,所以国才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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