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傅了。毕竟上次和这两个人结了“梁子”。
“这几天麻烦你们了。“苏国祥向人道谢,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粮票和报酬,人是他找别人借的,耽误人家工作该贴补一二,之后通知他们以后不用守在这边了,不好浪费公共资源,至于玉山找的那两个,也不知道他自己上哪去找的,有一说一,足够了。
他敲响玉山落脚的地方,就在月月住处不远的一个房间,也就是卖早点大刘住的地方,昨天玉山没回家,说是住在学校,但显然也并没有住在学校,而是住在了这里,况且也不单是昨天了,现在他着家的时间可没几天,天天在外面呆着。
此时天还灰蒙蒙的,雾气还未散开,他轻轻的敲开门,开门的果然是应该在学校的苏玉山。
苏国祥心下叹道果然如此。
屋里很简陋,只有一张木板床、一张掉漆的桌子和两把椅子,墙角堆着几个纸箱,里面装的是玉山的课本和衣服。
大刘正站在桌边擦油条锅,锅里还沾着点油星,看到苏国祥立马站直了身子,声音洪亮得像喊口号:“苏部长!”
他穿着短褂,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,肱二头肌上还有一道浅疤,是当兵时训练留下的,一看就是练家子,连擦锅的动作都透着股军人的利索。苏国祥点点头,瞅了一眼屋里的环境,也没多说什么,把手中的布袋子递给玉山,又把公文包里面放的一沓精致的高丽纸,托人从省城买来的高丽纸,纸页泛着细腻的米白色光泽,质地坚韧,光洁,宜书画。“这些给月月。”
谁知苏玉山没接,声音有点堵,像是塞着一团棉花,“你让我怎么给?”苏国祥一瞬间有些恨铁不成钢,想和人处对象,不走动不接触想都别想,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,怪不得月月不愿意跟他。“送东西总会吧?“苏国祥把东西在桌子上放下,动作有点不若往常的温和了。
“爸,我前脚送过去,后脚她一定全扔了。“苏玉山低垂着眸子,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。
“你……苏国祥才开口话忽然被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,像刚融的泉水,带着点晨雾的凉。
“这话他倒是没说错。”
屋外风中的苏月月的声音传了进来,她抱着画画的工具,站在门外,推开没上锁的房间,看着屋里的三个男人。
“你直接给我还比较好,爸。“苏月月看着苏国祥,目光扫过桌子上的毛衣和高丽纸,嘴角勾了勾,“都来了,我请你吃早点。”油锅里的油温度够了之后,大刘屏住呼吸开始炸油条,没一会油条的香味就在小院里飘了起来。
周围邻居换了之后,苏月月就怀疑苏家应该是找到她了。请苏国祥吃了一份简陋的早点,一份豆浆和油条,苏国祥告诉她,只要她不愿意,之前提的事就作罢,谁也不能勉强她。这话是对着苏月月说的,但实际上说给不远处石桌上正用刀裁剪高丽纸的苏玉山。
玉山和月月不对付,强行让他们在一起就是惹祸事,这都几次了,就是玉山有这方面的意思,只要月月不同意,苏国祥是绝对不会再同意了。苏国祥说出这样的话,苏月月是有些愣住的,但同时也是信任的。“爸,你一会给我当几分钟模特吧。“苏月月吃完早点后撑起画架,把画板安好,去苏玉山的手边拿了一张裁好的高丽纸平铺在画板上,“我最近画肖像人物遇到了瓶颈。”
她接了一份活计,给一个老人画他想要的肖像,这些日子一直拿大刘练手,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,这会看到苏国祥,突然感觉差着什么看,正好换个人练练手。
“行。“苏国祥没有拒绝,他本身也是搞艺术的,相对接受度比寻常人大,况且他知道月月在旧货市场支了个画摊,生意还不错,料想画画的技艺方面也应该提高了不少。
不过等苏国祥在凳子上做好,他像是忽然反应过来,从凳子上站了起来,“我一会还要赶着去上班,要不让玉山来,他个子比我高,又精神,比我这老骨头上镜。”
“哦,不用。"苏月月拿起笔,在晨曦升起的太阳中找角度,“就他那瘦麻杆,风吹都得颤两下。”
口气中完全是瞧不上。
苏玉山正在裁画纸的手一顿,一双锐利的眼睛朝人望了过去,嘴角还抿成了一条直线,苏月月却已经旁若无人的动起了笔。苏国祥坐下也不是,不坐下也不是,想帮玉山说几句好话,不过也不知道怎么说,最后还是稳稳的坐在凳子上。
人物肖像线条和各个方面很重要,苏国祥不是部队里的人,比起大刘那种壮汉多了几分儒雅和稳重,等画完,苏月月把画递给了他。苏国祥赶着去上班,原本是打算收起来放进公文包,但看了一眼,视线完全被沾住,很简单的一幅肖像画,画的是他坐在凳子上,但他脸上的表情和衣服上被风吹过的褶皱似乎都活过来了一般。
这画,苏国祥拿着画的手有些颤抖。
苏月月画完之后就准备去旧货市场了,通过刚刚的练手,她现在心心里有了起码九成应该能画出那个老人想要的画,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把苏玉山裁好的纸放进筐里,带着画具出门去了。
她去的时候比之前晚了一些,幸好周老帮她占了位,把摊子摆好,周老见他搭画架,还用上了顶好的高丽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