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完今日堆积的事物,仰头松缓脖颈时,倏地想起那名被自己带回来多日,却一面也未曾见过的女子。
晾了几日,她想见他的心应该在今日达到顶峰,否则也不会闹出那么大动静来。
思忖片刻,他起身走出去,穿过回廊,步履悠闲地朝客房而去。
靠近客房,特地放轻脚步,几乎无声地走到房门口,刚迈进去,便见女子小心翼翼地摸索身前空间,碰到桌角,轻轻拍了拍,口中念念有词。
“这是桌子,不能再撞到,得小心些。”
女子多日未见日光,肌肤白透得如雪,伸出来探前方的手指纤细葱白。这几日吃食不错,将她养回来了些,如今这么一看,身段妖娆,尤为吸引目光。
萧寒山虽未碰过女色,但也不是君子,只是他不屑于夺人妻,更没有碰寡妇这个癖好,只看了两眼,便移开目光。
扫过她依旧未好全的眼,眸色幽深。
忽地一声惊呼,女子被凳子绊到,一下摔到地上,泣出声来,听着委屈极了。
“你们就知道欺负我!”
萧寒山蹙了眉,真是娇弱。
等待片刻,他忽地发出脚步声,果不其然,方才还在咒骂的女子立刻摆出娇弱的样,撑着身子起来,语气拿捏得极妙。
“我方才不小心摔倒了,并未受伤,惊春你不必来看我,我没事的。”
这两日姜予宁日日听着惊春的脚步声,她走起路来声音很轻,该是怕吵到她伺候的人,习惯了轻声走路。
可这个人不一样,他的脚步声很重,一脚一脚实实地落在地面,这里的婢女绝对不会这般走路,那只有他了!
思及此,姜予宁只祈祷来人并未瞧见自己方才怨怼的模样,极力地将自己柔弱一面展示给对方。
她假装没认出来,继续说:“我不用你看着,你快去做自己的事吧,昨日你不还说你有许多事要忙,抽不出时间来照顾我么?”
吟诗作画这类大家闺秀会做的事,她没有天赋,但挑拨离间添油加醋可是她在青楼学到的拿手好活。
萧寒山很是有兴致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演,一声不吭,一步步走向她,看她是何反应。
等了半晌也未等到来人说话,反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姜予宁不由得慌乱起来,双手扣紧手心,觉得自己可能是判断错误了。
也许来的不是救自己的那位公子,是旁人,也许是歹人!
姜予宁面上肉眼可见地慌乱,身子往后缩,失明的双目无法睁开,只有眼睫不安地颤动。
她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。
脚步声还在靠近,不急不缓,一声一声地踩在她心脏上。
身边没有防身的东西,她只能依靠声音去判断他的位置,颤着唇开口问:“你,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