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从上至下第三排,从左至右第五、第七册书。依次取下后,空位上便现出两枚机关,不留神难以察觉。按照呃序一人按动一枚,北面书柜自两旁旋转,露出中央一道可容二人通过的门来。顾宁熙看得目不转睛,其后当真别有洞天!阳光透过窗顶的小屋,将密室内照得极为亮堂。顾宁熙踏入屋中,里间现在的陈设比她那四日住着时简陋许多。开门的机关果不其然在外侧,难怪她梦中寻遍屋子一无所获。陆憬起初面上还带着闲适的笑,随意寻了把椅子坐下。看元乐像寻宝似的四处打量,大约是很喜欢屋中的神秘。
换了他自己,骤然见到这样的屋子,也是难忍好奇心的。顾宁熙熟门熟路,被关在密室中与世隔绝的梦境里,她将密室内的构造查探得一清二楚。
她记得有几处暗格,其中有一处是在一一
顾宁熙的手才探出去一半,忽地被人拦腰抱起。“干什么?”
她毫无防备地被人抱上肩头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离暗格越来越远。绣鞋踢踏两下,掉落了一只,顾宁熙脑中仍是懵的:“怎么了?”陆憬不语,飞快地抱了人离开是非之地。顾宁熙反应过来:“你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?!”
虽看不清陆憬神色,但顾宁熙心中笃定,那暗格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!“好啊,一会儿告诉你。”
陆憬径直抱了人出了书房,穿过回廊去往寝殿。他踢开殿门,将人压上了内室的床榻。
“什……唔……”
顾宁熙的话语被他干脆利落地堵住,才上身一个时辰的簇新锦裙,腰带很快被人扯开。2
衣裙落于地,接下来的光景里,一轮又一轮的顶/弄,她再分不出半点心思去想其他。
“不、不要…恩……
顾宁熙的声音被撞得断续破碎,青天白日被他带着陷入无尽的情欲中。帐幔四角悬挂的玉佩颤动不休,想到那一个个准备下定决心接受分桃之欢、迷信前世宿恋辗转难眠的晚上,陆憬更用力了几分。顾宁熙双眸水润,香汗淋漓。
夕阳西斜,待得帐中平静下来,陆憬将人嵌在了怀中,轻抚她的后背。眸底带了三分餍足,陆憬道:“现在知道了?”顾宁熙趴在他胸膛,尚未喘匀气息,声音有气无力:“…避火图啊?"“嗯。”
顾宁熙疲乏地合了眼,发丝都透着疲倦。
区区避火图,早说不就是了。<1
她也没有非要知晓答案啊。
看着人在自己怀中沉睡,陆憬低眸吻了吻她,小心翼翼将她抱去榻里间,替她掩好锦被。
确信人睡得无知无觉,陆憬更衣起身,吩咐侍女好生看住殿中。他折返回书房,命人备了火盆。
孙敬不明所以,依陛下吩咐照办。
书房中不留任何人,陆憬翻出了暗格中被他遗忘多时的避火图。上头已经落了灰,印刷的图样却依旧清晰。<2〕
他将书稿投入火中,望它被火焰吞噬,直至全部烧成了灰烬。所有动作一气呵成,他长舒了一口气。
明月高悬夜空,顾宁熙夜半醒来时,身畔床榻空着。摸了摸并无余温,她清醒过来,披衣下榻。她暂且止了侍女备膳的动作,白日里的锦裙已是不能看了,她换了身衣裳出了寝殿,远远果然就见书房中的烛火亮着。孙敬正守在殿门前,见到顾宁熙笑着一礼:“顾大人。”原先他已率先带人改了称呼,顾大人是陛下明媒正娶的昭王妃,更是未来的中宫之主,私下唤一声"娘娘"不为过。但顾大人温言请他不必如此,仍以旧时称谓称呼,他便也从命。“陛下还在里面?”
孙敬应是,陛下理政时惯来不喜旁人搅扰。他替顾宁熙开了殿门,毕竞顾大人哪里会是旁人。书房中烛火明亮,陆憬搁了笔,笑着朝她看来:“怎么醒了?”他示意顾宁熙坐到自己身侧,顾宁熙望案上奏疏,只觉他的精力当真是好得可怕。
新朝初定,内外皆需安抚。太上皇留给他的并非锦绣江山,而是初成一统、百废待兴的王朝。
烛火跃动,顾宁熙道:“还不能歇息吗?”陆憬温和道:“有几桩民政临时需要处置,你先睡罢。”顾宁熙没说话,只留在书房中陪他。
有时她都觉得,虽是大晋第二位君主,但开国之君该做的事他一样都没有落下。征战四方,平定中原,整顿朝纲,巩固一统,一桩桩一件件的重担都落在他身上。
亏得政权更迭平稳,若是当真走到兄弟阅墙那一步,不但大晋国力会因党争空耗得厉害,才安定几年的民心也会随之陷入动荡,朝堂不会是眼下平和气象顾宁熙垂了眸,若是踩着兄长的尸骨上位,他只会比眼下更勤于政务,更不爱惜己身,更要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盛世明君。脑中纷纷乱乱想着,顾宁熙手中却在整理奏案。她又将他尚未阅看的一一读过,分了轻重缓急。
烛火已燃尽了半支,陆憬对着奏案沉思。
他抬了眸,方要在一堆疏案中凭印象找寻先前读过的文字,用以对照。顾宁熙抬眸,安静地将一封疏案递到他手边。1